用餐時和同事聊起「預知夢」,大部份的人都覺得只有在事情發生時,才會隱約感覺到曾在夢裡見過。

我不太相信這個,好像聽過有什麼理論在談論這種「錯覺」,但我曾經做過一個預知的夢,生死一瞬的夢,夢境隔天就實現了......

在夢中我正騎著車,行駛在熟悉的道路上。那條路並不寬廣,但因為沒有紅綠燈也沒有警察,所以每台車行駛的速度都很快。

我騎到一個路口,在我前方的轉角處堆滿了雜物,遮掩了我的視線。我不疑有他,繼續直行,卻在此刻聽到了朋友叫我的聲音,而那個朋友已經去世多年。

我把注意力放在聲音上,放慢了速度,忽然間路口出現一輛大貨車,從我的右手邊衝過來,雖然我放慢了速度,沒有直接被撞到,但也擦到了前輪,我整個人摔倒,側面狠狠地撞在地上。

於是我從夢中驚醒。在迷迷糊糊中醒來,右手臂和右側的大腿竟十分疼痛,但真的是睡迷糊了,只想說是睡姿不良,翻個身之後,又迷迷糊糊睡去。

早上醒來,出門上班,騎在同樣的道路上,同樣看到路口遮蔽視線的障礙物,同樣不以為意......

但似曾相識的感覺、身體的疼痛,讓我想起那個夢境,於是我放慢速度,然後停下。

下一瞬間,一輛貨車就這樣衝了出來!

我冒出一身冷汗,瞪著急駛而去的貨車,一邊咒罵,一邊暗自慶幸保住一條小命。

這是去年所做的夢,因為生死一瞬,所以到現在還記得,聽我說過這個夢的人,都說是我夢中的朋友特地拖夢要來幫我。聽到這個,我其實百感交集,如果真有鬼神,如果他真的還留在這個世界裡,那究竟是什麼原因?他又是否快樂呢?

那一次的夢很巧合,巧合的是和現實世界的重疊,而非他的出現。因為我時常夢見他,從他離開這個世界以後,我常常都會夢見他。一直到最近,夢見的次數才愈來愈來少。

因為我漸漸遺忘了他。

曾經我聞到淡水的海風時,會想起他的笑聲,看見可愛的玩偶時,會想起他的眼睛,看見路邊櫥窗裡華麗的精品時,會想起他驚訝的嘴巴。但如今我卻幾乎要忘記他了,忘記他的聲音,忘記他的樣子,忘記我們曾經在這個世界上共渡的那些時光。

今天提到了這個夢境,我才又想起他,今後會不會徹底遺忘他呢?我希望不會,因為在這樣一個夜晚,當微風吹過我的臉頰時,我想起他曾經很快樂的說,這樣的夜晚真是太棒了。

想起這句話的我,情不自禁哭了起來,從便利商店的門口遮著臉逃回家。沒有任何言語能形容他對我而言有多重要,我希望我能永遠都把他放在心上,永遠都不會忘記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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